造化是有些抗拒的。
因为闻人紫、云少晗等人的话语里似乎对天鸿子的真实面目都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而且笺云的事情也给了他不小的影响,加之自己对这天鸿子也是十二分的看不透,所以他对天鸿子并没有像闻人紫那般天然的亲近。
更何况,今日之事,江忆染也觉另有隐情。
可是,又能怎样呢?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拒绝天鸿子。
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天鸿子没有骤然出手抹杀自己,已经算是万幸了。
自己还希求些什么?
江忆染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樱山,到底是深深的无奈。
他想。
天鸿子大概就像这玄都玉京上的云,看不透,更难以接近。
于是。
江忆染突然觉得没必要再上樱山一看了。
从樱山离开,江忆染去了洛阳。
江忆染对于洛阳而言,其实也无非便是过客。
只不过,洛阳对于江忆染,却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种意义,来自于记忆中遥远的幻象。
这种幻象,是碎片的、难以捉摸的。
只是时闪时现的出现在脑海中。
江忆染飘到天津桥上,不禁莞尔。
他想到了金玄岑。
想到了穆天行。
想到了闫笑笑。
都是些不错的人。
都是些可爱的人。
这世间也并非都是黑暗。
这世间也并非都是阴影。
有暗便有光。
江忆染觉得在纯阳郁结的心境一时间又开阔了几分。
他就这样坐在天津桥的栏杆上。
反正没有人能发现得了他。
他就不信了。
这世上有一个天鸿子就不错了。
难不成再来一个?
江忆染坐在栏杆上,继续发呆。
从海上绕了一圈过来,在灵诏之后,他发呆的时间便越来越多。
不过,他也确实喜欢发呆。
发呆发着发着,江忆染突然心有所感,转头望去,然后便看见桥下走来一位故人。
白马寺的扫地人。
法号异常怪异与直接的小和尚。
只是,发财并非一个人。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长须灰白、眼眸澄明的老僧,慈祥和蔼地跟发财说着些什么。
这老僧气息渊沉似海,显然并非常人。
按理来说,白马寺中自伏渊大师圆寂后应该便不再有这般的人物,也不知者老僧又是从何而来。
这老僧和发财所讲,皆是颇为高深的佛法。
江忆染虽则学识广博,但对佛学的研究却还没到那种地步。更何况不过是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自也是云里雾里。
不过,发财似乎听得很明白,时时点头,有时候还稍加评论。
事实上,最初相见时,江忆染便直觉这个小和尚深有佛缘,想来现在便是他机缘发衍之时。
江忆染微笑着,没有再停留,缓缓飘向了空中。
络党山的小山谷中,远离纷争的村子依旧一片祥和。
当初,江忆染在这里,有幸见证了一对璧人的婚礼。
说实话。
他是真的非常非常羡慕宋小宸和沈月夕。
因为。
他觉得。
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东西。
可是。
不知为何。
江忆染总是会悲哀地想。
自己好像永远也不可能做到想宋小宸和沈月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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