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稳,又透着难以想象的坚定,似乎要扛起什么。
在即将消失于林间的时候,张离繁抬起手挥了挥。
好像在告别。
金陵城,莫愁湖。
湖东的一片,亭台楼宇,甚是辉煌,却是专为皇室修营的园林。
葱茏掩映的深处,有一片院落。
这一带,名为曳墨庭。
四面皆是书楼,中央则是假山流水、叶展花敛的庭院。
江玄胤披着龙袍,负手在庭院中走着。
他的脸色不太好,并没有显得很红润,而是略有苍白,当然这苍白并不明显,只是轻微地氲着,然而,有心人还是能很清晰地看出来。
这是因为他带着伤。
实际上,自从一年前与嬴天夙交手后,他的身体便是愈来愈虚弱了。
与嬴天夙交手造成的伤势也就罢了,关键是牵动了旧时的隐疾。
走到假山面前的江玄胤停下了脚步,微微眯起双眼。
没有人可以想象,当年他登上这个位子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所以现在,他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样做,便无人能够改变。
那一瞬,庭前忽有风起。
吹过院落,穿枝拂叶。
江玄胤竟然觉得有些许冷。
他明明已是地仙境界的修行者。
江玄胤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似乎在渐渐靠近。
必须快一些了。
该做的事情要做完,该除掉的人也应斩草除根,该布的棋子也是时候落下了。
到时候,就算身故了,这天下也还是自己的天下。
江玄胤笑起来,发丝在风中凌乱。
朕,要让大楚的所有人知道。
朕即大楚。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幽州,雁城。
暮云府,念玉苑。
院落里小亭子下的石桌旁,月瑶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下巴,发呆出神。
面前是一局下到一半的棋。
自从江忆染走后,夏鸢和秋滢也都回家探亲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是孤儿,自记事起便被穆盈盈领着。穆盈盈就像她的娘亲一样。
她比江忆染只大三四岁,生长在暮云府,这里,便是她的家。她打心里把府中的所有人当作自己的亲人。
尤其是江忆染,月瑶和她的关系从来都不像是丫鬟和公子,而更像是好朋友。
其实,对江忆染,她的心底素来有着别样的情愫,但她又怎么可能说出口呢?像现在这样,已经便是最好的了。
发着呆的月瑶突然感觉有些冷。
原来是起风了。
如今已是暮夏,风中已然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气。
月瑶轻叹一口气,从手边的棋奁中拈出一颗白子,缓缓落下。
忽然,她心中一动,转首望去,看向小苑的入口。
那里,站着一个人,气势凛然,赫然便是江暮玦。
月瑶赶紧起身施了一礼:“王上。”
江暮玦微笑,身形却已然到了她面前:
“月瑶,你侍奉在阿染身边也有很久了吧?”
月瑶有些微怔,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听到这样一个问题,但紧接着她便是反应过来,轻轻点头,眉眼微垂,双手绞在一起。
江暮玦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肃然起来:
“有一件事,与阿染有关,不知你可愿意去做?”
月瑶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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