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人口简单,干脆没有分内外席。
在侧厅支了一张红木八角雕牡丹浮纹大桌,四个大人在大桌上吃,五个小孩子们都撵到半丈远的四方榻上,榻上架了一张剔犀有束腰鼓腿彭牙云纹长方几,也不要丫鬟们伺候,由着孩子们自己折腾,真是又暖和又随意。
云二月很有当姐姐的自觉,不时给阿团加菜,隔一会儿便摸摸她的手冷不冷,还指使元衡给她剥虾。
阿团一面闷头对付小半只红烧蹄髈一面同她闲聊:“表姐,你有大名了吗?”
云二月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地答:“二月就是大名啊。”
“啊?”阿团叼着筷子头,同情不已:“因为二月生的,就叫云二月了?”这也太随意了吧。
云二月自己倒一副看开了的样子:“随便啦,我哥还是男孩呢,名字也就那样。”
元衡警示般咳嗽了两声。郑晏插口道:“表哥名字好听的,元衡。”阿团“嗯嗯”点头赞同。
云二月噗嗤一笑:“什么呀,元衡是表字啊,两个小笨蛋。我哥叫云薛!我爹的姓加我娘的姓,够不够敷衍?”
敷衍,太敷衍。
阿团小色爪子伸出去挠了云薛的手背两把,这样的脸配这样的名,简直是暴殄天物。
也许是阿团的表情太生动,云薛双颊微微泛起桃花粉,一面尴尬一面又觉得好笑。郑昂忍无可忍地把她的咸猪手捉回来,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就不能收敛点!”
云承渊在上头看得都快笑昏了,故意下来逗她:“舅舅不比表哥俊美?阿团只看表哥一个,舅舅要吃醋了。”
阿团肚子里的情话信手拈来:“阿团自从见了表哥,再看旁人都如山野村夫一般,不堪入目。”阿团花痴附体,说话不过脑子,话刀子戳了一圈也没发觉,又疑心道:“舅舅的‘承渊’也是表字?那舅舅叫什么?”
不等黑着脸的云承渊有所表示,薛氏便捂嘴笑着将他卖了:“溪生,你舅舅的名讳是云溪生。”说罢饶有兴趣地等着阿团的评论。
阿团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牺牲?祭祀那个牺牲?就外祖父这水平还当世大儒呢?”
云二月顿时笑倒在榻上,薛氏拿帕子按着笑出泪的眼角连连摆手,连不苟言笑的郑叔茂都侧过头去,以拳挡唇偷笑,云氏又笑又气,抬手就给了她脑袋一下:“你可闭嘴吧,小兔崽子!”
云牺牲:“……”
传言果然是真的,这孩子一定不是妹妹亲生的。
在云府直玩到金乌西坠,最早在前门迎着的忠叔奉云老太爷命来提醒道:“姑太太,该回了。”
云氏没料到时间走得这般快,坐在桌边怔怔的,手里还捏着叶子牌。郑叔茂轻轻地把牌从她手里抽出来,拍着她的手背道:“天晚了,今儿先回吧,往后再带着孩子们来玩,啊。”
觅松几人抱着斗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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