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宫里,此时仍有十几个方士
裴望初身穿一件单衣鹤氅,面前的小案上摆着朱砂、金粉、白矾、慈石等粉末,他正左手持周易参同契,右手拿着金药匙,将这些药粉兑到药钵里。
郑君容为他端来煎好的五石散药汤,颇有些不情愿地搁
“宫主这几日服食的太急了些,再这样下去,等不到殿下
裴望初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说道“她若对我仍有几分上心,一定会
“若她
裴望初闻言一顿,随即抬目笑了笑,“那我死不足惜。”
郑君容无语,正叹气间,宫门守卫匆匆来报,说嘉宁公主欲携金印强闯宫门,宫门守卫快要拦不住了。
“不必拦她,放她进来。”
裴望初的声音里似是有几分愉悦,他将书随意扣
他缓缓起身,迎出殿去,站
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压着怒火,问道“这么晚了,七郎不休息,
裴望初温声反问道“殿下呢”
谢及音拨开他,气冲冲往宫殿里走,果然见一丈高的铜鼎赫然陈列殿中,十几个方士正忙着看顾火候、描符画咒,为首那人是许久不见的郑君容。
郑君容见了她,恭谨一揖,“嘉宁殿下万福。”
谢及音
她气昏了头,眼前一花,堪堪扶着案边才站稳。
郑君容从未见过她
听见这装模作样的声音,谢及音怒从心起,猛然转身,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使足了力气,郑君容听得心中一颤。殿中瞬间噤若寒蝉,众人皆惊恐地望着这一幕。
玉白色的脸上红痕顿现,疼是真疼,痛快也是真痛快。
见他笑,谢及音更加怒不可遏,反手又是一巴掌。
郑君容不忍直视,欲上前劝和,“殿下,您给宫主留些体面”
话音未落,却见裴望初后退一步,撩袍跪了下去。
郑君容咬了舌头。
殿中众人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只敢进气儿不敢喘气。天授宫的宫主、大魏的新帝跪
此情形并未使谢及音消气,她厉声质问裴望初“你这是问哪门子道,想成哪路的神仙你如今可有半分帝王该有的样子魏灵帝、太成帝尸骨未寒,你就忘了他们死于何故吗你你”
她气极,一时连话都说不全,裴望初朝识玉使了个眼色,吓懵了的识玉忙上前扶稳她。
识玉一边低声相劝一边给她顺气,谢及音背过身去冷静了一会儿,说道“叫无关的人都出去郑君容留下。”
十几个道士躬身退出殿去,谢及音走到案前坐下,扶额缓着心里的那股怒气。
识玉给她倒了杯水,谢及音道“这德阳宫连水都是脏的,我不喝。”
她一个眼色也不肯给裴望初,任他
郑君容抬眼去看裴望初,谢及音呵斥道“不许看他你若敢有欺瞒,本宫以惑君之罪,一根根拆了你的骨头”
郑君容自认冤屈,思来想去,觉得确实该让嘉宁公主管一管宫主,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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