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几息后,突然老泪纵横,慌乱道:
“你个黑心的,敢砸你爷爷,看老子不活刮了你。”
空气突然凝固,冯瘸子僵硬着转过身来,两条眉毛突突直跳,突然一把抄起地上生锈的铁锹,咬的一嘴黄牙吱吱作响,咆哮道:“好你个小兔崽子,连爷爷都敢捉弄,今儿个不把你这龟孙子的腿打折喽,爷爷就跟你姓!!!”
“有人在吗?”
“放上来吧,我帮你载回去。”
见陆羽神色认真,祖安娜想了想,回道:
“小时候倒是见人舞过剑,是个唱戏的,后来出事,戏台被人砸了,就没见舞过,那人好像住在左边那条街上,有时候路过还能撞见,你去打听一下吧,那人应该有六十多岁了,是个老鳏夫,家里就他一个。”
“穿挂擦抹云圈绞,片划拦横剁砍劈!”
早年在外唱戏流浪,年过半百才返回老家,如今也没个正经活计,成天酗酒成凶,到处赊欠,活一天算一天,人称“冯瘸子”。
“在家??”
“谢谢!”
陆羽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一溜烟飞驰而去。
陆羽报以微笑,顿时让祖安娜小脸微红。
一番打听后,很轻易就得知了那人的详细信息。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冯瘸子都有穷亲戚了。”
“谁说不是呢。”
陆羽花十块钱买了两斤散酒,又称了半斤猪头肉,提溜着来到冯瘸子家的破烂小院前,只见院门半开,两扇木门仅剩下一扇。
祖安娜点头,拖着沉重的书包走了几步,又红着脸回头道:
“知道了,你回吧。”
陆羽含糊一声,这才想起,“学霸”这个词要在好多年后才会流行起来,瞥了一眼自己只有两本书的干瘪书包,暗自汗颜,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
话音未落,冯瘸子挥舞着铁锹向陆羽杀来,活像一头发怒的脱毛老狮子。
说着,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转身就往屋里走。
“高,老爷子就是高!”
“有人在吗?”
陆羽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理会,路过的行人莫不是大感新奇,亦或者一脸讥笑。
一个老汉一瘸一拐冲出了房门,瞪着一双老眼,披着满是破洞的军绿色大衣,一头白发乱的像个鸡窝,尚未靠近,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他不敢进去,连喊几声也没见回应,于是捡起半块砖头丢了进去,一连丢了三块,终于有声音传出。
冯瘸子到底年纪大了,没追几步路就被陆羽远远甩在后头,约莫五分钟后,陆羽又悄悄折返了回来,探头探脑向院子里张望。
这人姓冯。
陆羽耸了耸肩膀,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从小就住在城里,听没听说过会使剑的人?”
有点渗人。
冯瘸子瞥了陆羽一眼,一边吃着酒肉,一边故作高深诵念道:
“别跑!”
“龟孙子,你给爷爷站住!”
“是是我二妹妹家的孙子?一晃眼都这么大喽,快,快进屋里坐,要不要烤烤火?哎呀,你看家里乱糟糟的,先等等,爷爷先拾到拾到里屋。”
陆羽大着胆子走进小院,问道:
“哎吆,老爷子,这还吃上了?”
慌忙低头。
无儿无女。
陆羽将酒肉一丢,撒腿就跑,一溜烟冲出了院子。
陆羽连忙扔掉刚刚捡起的砖头,提了提左手的酒肉,干笑道:
“别以为爷爷不清楚你那点鬼把戏。”
冯瘸子冷哼一声,梗着脖子道:
“爷爷跑江湖的时候,你爹都没影儿呢,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你一抬腿,爷爷就知道你要撒什么尿,少拍你娘的马屁,爷爷不吃这一套,你小子要是真有能耐,天天都给爷爷整顿好的。”
“莫说教你舞剑,就算要了爷爷这条烂命,我冯瘸子也不带眨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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